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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一龍求學(xué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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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明朝嘉靖年間,前黃鎮(zhèn)三朱村出了一個朝廷名臣朱一龍,當(dāng)?shù)厝硕缄欠Q他“朱科”。

  朱科幼年喪父,家境貧困,母親無錢供他上學(xué)??伤吹洁従拥男『⒃趯W(xué)堂讀書,也鬧著要讀。母親無計(jì)可施,只好把他帶到塾師那里,懇求塾師說:“孩子每天吵著要讀書,我又沒錢交學(xué)費(fèi),先生就留他在這里做雜差,聽聽讀書聲吧?”塾師見這孩子眉宇間透出一股靈氣,就答應(yīng)把他留下了。

  朱科非常高興,馬上掃地抹桌,煮飯燒茶,非常勤快。這所私塾吃、住、學(xué)都是在同一個房子里,所以朱科邊干活還邊留心聽老師講課,一有時間,還可以去看學(xué)童寫字。起初學(xué)童們瞧不起他,支使他做這做那,但他從不生氣,盡量與學(xué)童友好相處。

  一天,朱科對老師說:“我每天起早去打洗臉?biāo)畷r,都看到井邊石縫里有只大青蛙,口里含著一粒亮晶晶的珠,一吐一納,還發(fā)出咕咕的聲音。”老師將信將疑說:“明天你如果捉得到,就帶來我看看?!钡诙煲淮笤?,朱科去打洗臉?biāo)畷r,又看到那青蛙在那里吐納著珠子。他躡手躡腳地走過去,雙手一按,罩住了青蛙,青蛙一聲驚叫,珠子脫落地上,身子卻一扭掙脫跳走了。他撿起了珠子,因?yàn)殡p手要端面盆,身上又沒有地方放,只好把它含在口里。

  老師看他端水回來,嘴巴鼓鼓的,神色有異,便問他:“有沒有捉到青蛙?”他口里含著珠,一直憋住氣,見老師問話,趕緊張口回答,不料卻把那珠子咽了下去。他只好如實(shí)稟告,老師看他不像玩把戲,隱隱感到此子日后必貴,就對他說:“不要緊,咽下就咽下吧?”

  不久,老師外出訪友,小朱科跟著當(dāng)差。走了一會兒,小朱科看到一只青蛙迎面朝天躺在路中,就說:“先生你看,那只青蛙像個‘出’字?!崩蠋熣f:“我還沒有教你寫字,你怎么認(rèn)得。”他說:“我看學(xué)童寫的。”走到溪邊,一些孩子在玩水。其中一個男孩脫得光溜溜,張開手腳躺在沙灘上。他又說:“先生你看,那個孩子遠(yuǎn)看是個‘大’字,近看是個‘太’字?!毕壬鷨枮楹芜@么說,小朱科說小男孩身下有個“小雞雞”。老師聽了大笑,覺得這孩子既好學(xué)又聰明,回家后就在課堂后頭加上一副桌椅,讓他干完活兒后與孩子們一塊讀書。

  說來也奇,朱科自從吃了奇珠,慧性大增,讀書能一目十行,過目不忘,加上勤奮好學(xué),進(jìn)步極快,每考必得滿分,同窗都對他刮目相看。

  一次,老師有事外出,怕學(xué)生亂跑,就每人都出個各不相同的文題讓他們做。朱科用不了多久就做好了。幾個孩子看了,都請他幫忙。朱科推卻不過,就幫他們寫,寫好后讓他們各自抄好交上去。當(dāng)晚,老師批改時看到大家都做得挺好,感到蹊蹺。第二天上課時,他叫一個學(xué)生復(fù)述昨天的習(xí)作??墒悄菍W(xué)生本來只想應(yīng)付作業(yè),根本沒有記住朱科寫的是什么,這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接下來一連檢查幾個都是如此嘟嘟嚕嚕,沒有一個能背清楚。于是塾師拿起戒尺,往桌上一拍,喝道:“這是誰替你們做的?不說出來每人先打三戒尺?”為了不使同學(xué)挨打,朱科只好承認(rèn)是他所作。放學(xué)后,老師罰他站在自己的位子上,不讓回家。

  老師邊吃飯邊想:如留得太久,下午上課會來不及。就對朱科說:“我現(xiàn)在出個對讓你對,對得上可以回去吃飯?!敝炜泣c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老師正在喝著稀粥,咯吱咯吱地咬著海蜇皮,就順口說:“蜇?!敝炜铺ь^一看,看見老師背后墻上掛著一張“猛虎下山圖?!本蛯Γ骸盎?。”老師一聽:“‘蜇’怎么對‘虎’?”朱科解釋說:“先生,蜇是海中水母腌干的吧?”老師說:“沒錯。”“虎是不是叫‘山君’?”老師說:“是?!敝炜普f:“那就是‘水母’對‘山君’?!崩蠋燁D覺有理,就讓他回去吃午飯。

  過了幾天,老師要往前黃會文友,又給每人布置了一個文題,要學(xué)生在傍晚交卷。同學(xué)有的做不出來,有的懶得做,都求朱科替做。朱科說老師會責(zé)罰的。同學(xué)說:“先生也沒有打你,只是罵幾句,今天我們把作文背熟,先生就查不出來了,你做得快,做完我們就可以一起玩了?!敝炜撇缓脠?jiān)辭,只好又替各人做了。

  當(dāng)晚,老師把作業(yè)收來一看,心里有了底。第二天他就叫朱科站起來,說:“今天不用問了,看這些文句,就知道是你做的。我知道是同窗要你做的。但你是要聽我的話,還是要聽你同窗的話?”朱科無言以對。中午,塾師又不讓回家,在墻邊畫了一個圈,叫他站在里面思過。

  時值炎夏,朱科站在那里,汗流如注。老師覺得不忍心,就找一個臺階讓他下,對他說:“你逞能,我就再出一個對讓你對,你如果對得好,我就馬上讓你回去。對不好就莫怪我的戒尺了?”朱科說:“請先生出上聯(lián)吧?”學(xué)堂東北角上有個米倉,老師隨手一指說:“倉?!?/span>

  這時,朱科看到師娘挺著乳奶在給孩子哺乳,靈機(jī)一動,對老師說:“倉對乳?!崩蠋熁鹈叭?,撈起戒尺,大罵:“你竟敢拿師母取笑?”朱科忙說:“我沒有這個意思?你聽我解釋,倉是存放糧食的,饑餓時可以取糧食出來吃,這叫‘積谷防饑’。乳是存奶之處,可以把孩子養(yǎng)大,晚年靠他贍養(yǎng),這是‘養(yǎng)兒防老’。這樣對有何不可呢?”

  這些深意連老師都沒有想到,他覺得此子不僅才思敏捷,而且伶牙俐齒,心里就更加喜歡朱科??墒潜砻嫔线€是嚴(yán)加訓(xùn)導(dǎo),指望他早日成為棟梁之材。

 

連如碧 講述  

連力東 整理  

 

  ①朱一龍(1515-1590),明嘉靖二十九年進(jìn)士,歷官刑部主事、員外郎,廣東布政司參議、按察副使;官至廣東(一說江西)布政司左參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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